14. 收留_你再凶一个试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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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. 收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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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翟曜觉得自己走了很久,可就是走不出眼前这条幽深昏暗的小街。

  迎面来了两个醉汉,勾肩搭背地蹒跚到翟曜面前时,其中一个突然“哇”地吐了出来。

  幸好翟曜反应及时避开了。

  醉汉冲翟曜大声打招呼:“吃了嘛哥们儿?没吃一块吃点儿?”

  翟曜觉得自己现在大概也没比他俩好看到哪儿去,叼着烟含糊应道:“吃了,刚在你家吃的。忘了?”

  “哦对对对!”醉汉拍拍脑门,“那你吃好喝好啊,都是自家兄弟!”

  翟曜挥挥手,示意醉汉慢走,而后继续像个游魂似的漫无目的在深夜里独自晃悠。

  不知怎的就又到了那条有铁轨的地下道旁。

  他抬头往上看了眼——黑暗中的废铁轨藏在荒草覆没间,延伸向看不到的地方。

  翟曜扒着土坡翻上铁轨,拍了拍手,开始沿着铁轨一路向前。

  风吹得两旁的草木哗哗作响,不时还会传来几声野狗叫。

  翟曜的视线开始变得虚焦,他晃晃头,心说自己的酒量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?

  渐渐地,不远处出现了一块突出的平地,是那座废弃月台。

  翟曜走到跟前时,一只野猫正站在值班室的窗棱上,森绿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。

  翟曜冲它一勾手指,喊了声:“来。”

  夜猫“喵”的一下窜进了旁边草丛。

  翟曜自嘲地笑笑。

  还真是,狗嫌猫不待见。

  他在附近又搜索了圈,最后弯腰捡起个空酒瓶子往地上一砸,拾了块锋利的碎片来到值班室门口。

  值班室里有用的东西早已被搬空,独剩个破房子也没什么用,于是原先门锁的位置也就只是拿了条尼龙绳草草一拴。

  翟曜用玻璃碎片将绳子割断,轻而易举地就进去了。

  他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,发现里面居然比想象中要规整不少——

  头顶悬着个没了灯泡的灯罩,墙上贴着旧挂历、旧海报,一张木桌立在窗户正下方,桌边还有把老式竹编椅。其余空余的位置则是被成摞成摞的废报纸堆满。

  翟曜来到窗边,从破了一个洞的窗玻璃往外看去。

  那窗玻璃还挺别致,贴着当年最时髦的彩色仿琉璃膜。翟曜家以前也贴,会把投来的光反射出很多种颜色。

  他掸了掸竹椅,在窗边坐下来,觉得这里风吹不着,雨淋不着,除了有点脏外别的都还不错。

  不然就在这儿呆到明天吧。

  打定主意后,翟曜索性将两条长腿往桌上一放,放松了身子。

  这期间,他也短暂想过会不会有流浪汉突然冲起来,拿酒瓶子抡他。

  但转念一想,自己现在不也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么。

  都是同行,大不了就中途爬起来打一架。

  睡意就这样一点点席卷而来。

  隐约间,他听到窗外传来轰隆隆的火车声。

  有光从彩色琉璃膜外透进来,照在他的眼皮上。

  他虽然困得睁不开眼,却也明白那颜色很好看,很鲜艳。

  火车上坐着两个人,在车厢里隔着窗冲翟曜招手。

  翟曜想追,可他动不了。

  那两个人的五官已经模糊了,但翟曜知道他们是谁。他们就这样随着火车汽笛“呜——”地驶向远方,留下翟曜和这废弃的月台,重归一片黑暗。

  此时,一只手伸到翟曜跟前晃了晃他。

  大概是翟曜的潜意识让他不愿苏醒,他蹙了下眉,不耐地挥开那只手。

  耳边传来一声低叹,好像还说了句什么,但翟曜也没听清。

  紧接着,他就觉得自己整个身体腾了起来,在半空中飘了很久,直到落在了一堆软软的棉花上。

  ……

  沈珩最初其实并没打算管翟曜,觉得他就算喝了不少酒,看状态应该也还是有能力叫辆车或开间房的。

  但他转身往家走的脚步到后来越变越慢,最后停下身掏出手机,默默看了眼时间。

  这时候应该不好打车了。

  如果翟曜还没带够钱,那就只能睡大街。

  虽然现在治安不错,对方恶犬似的性格和攻击力八成也不会受委屈。

  但……万一就有个亡命徒,恰好途经此地,手上拿了麻醉针,恰好急需一笔钱。

  那翟曜被噶腰子的可能性也不是说一点没有。

  沈珩抿唇,肩膀微微下沉,片刻后他转身又沿着原路折返了回去。

  结果还真就在月台边的值班室里,看到了睡着的翟曜。

  一脸毫无防备的样子,可能被噶腰子的时候都不需要麻醉。

  沈珩拧起眉,伸手晃了晃照耀。

  晃不醒。

  他只能将人打横抱了起来,走下铁轨。而后将翟曜背在背上,又走了很远,直到拦住了一辆才跑完城际长途的出租车。

  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,保姆和沈自尧各自在房间内睡得安稳。

  沈珩打开自己卧室的门,把翟曜扛了进去。见他身上沾了土,有些迟疑还要不要把他放到床上。

  最后终是一丝善念盖过理智,他替翟曜脱了鞋袜和长裤,又去打了盆水给他洗脸擦手,等收拾差不多了才将人塞进被窝,盖好被子。

  沈珩借着暗淡的天光,垂眼打量着睡着的人。

  过了会儿后,伸手到翟曜颊侧,捏起他的一点软肉慢慢向上扯。

  松手。

  又扯。

  软软的,比眼前这人的脾气软多了。

  翟曜依就毫无没反应。

  真不知道这喝的到底是牛栏山二锅头,还是蒙汗药。

  好在他的呼吸算得上平稳,因为脸被揪了,皱眉咕哝了句什么,不耐地翻了个身。

  沈珩直起腰,到衣柜里取了床薄毯,接着动作放轻地出了房间,给翟曜关上门,到浴室冲了个澡。

  带着水气出来后,他躺在沙发上,打算抓紧时间眯会儿。

  再过不久,沈自尧就该起来了。

  窗外间或传来一两声鸟叫,一缕熹微的光从窗帘缝隙透了进来,光柱恰好打在沈珩脸上。

  他起身将窗帘拉严。

  沈珩睡眠不好,睡觉的时候不能见光。

  客厅里再次暗了下来,可沈珩再躺下时,却怎么也睡不着了。

  先前的困意在一点点衰退,每次尝试入睡时,耳边就总会翻来覆去响起今晚在饺子馆听到的《鲁冰花》。

  沈珩掀开被子,坐在沙发上,片刻后从茶几下翻出包烟拆开。

  火机发出“咔哒”一声,在黑暗空荡的客厅里显得特别清晰。

  跳动的火苗点燃香烟,随着燃烧在烟头处忽明忽暗。

  沈珩的坐姿有些颓,因为才洗完澡,他并没有马上把换洗的衬衣穿上,只着了件T恤。

  香烟被他夹在指间,时不时凑到唇边抽一口。

  夹烟的那只手骨节分明且修长,妥妥的手控福音。只是胳膊肘往上的位置遍布着一片狰狞的烧伤,破坏了本该有的完美。

  一支烟抽完,沈珩再次起身来到电视前,俯身拉开电视柜,在排放齐整的若干碟片中抽出其中的一张,塞进影碟机里。接着回到沙发上重新坐好,拿遥控器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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